Zeee 文 6066 kHz 835 字

回顾过往,冷不防发现了一个微妙的规律:

大学本科。毕业设计除了程序代码还要写毕设报告,写了厚厚一本。上交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想着人生最吃脑力和精力的事情也莫过如此罢。后来,读了硕士研究生,每学期都要至少做一遍类似的事情,不过换成了用英文写。

熬到了硕士毕业。除了程序代码、做实验、还要写毕设业论文,写了厚厚一本。上交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想着人生最最吃脑力和精力的事情也莫过如此罢。直到后来,读了博士研究生,除了上课,每学期都要至少做一遍类似的事情,不过如今连可作参考的前人都没看见几个了。

再往前一些:小学、初中、高中,大抵也是在如此往复中度过。每当以为达成了一个里程碑般的节点,往后终于可以轻松点了,却不料等待我的总会是先前艰辛困苦之放大版的暴力重复。照此类推,想必以后的情况也应该八九不离十了。

于是我灵光一闪,将这条法则命名为“人生脱敏治疗说”,又称“‘人生就是一场心理痛苦阈值减敏疗法’说”。其中的“敏”,既能说是“过敏原”,也能从字面理解为“心灵对外界事物感知的敏感度”。

 

先不去论这条“法则”本身的情绪色彩到底消极与否,我认为它在“共情”和培养“同理心”方面是有积极价值的。

在与同实验室的研究生吃午饭时,间中会听到他们对学业中所遇到的困难的抱怨。虽然我习惯性会说些同情与安慰的话语,但其实由于时间久远,我对自己读研那时的心境也已经记不太清了。不时脑中的小恶魔还会讥笑:它觉得与自己当下遇到的难题相比,这些小学弟学妹们碰到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,还想幸灾乐祸地对他们说:“等着吧,好日子还在后头呢。”

我不时会感到好奇:我的导师是否也会觉得我的疑问和抱怨太过幼稚可笑。所以提问的时候会紧张,会犹豫该不该将其说出口。但结果到头来,每一次,我的导师与实验室里的其他教授都会耐心听我把困惑说完,然后微笑地给予解答。在此之前,我一直不明白那份耐心和微笑的背后是受什么样的信念所驱导。

若是借助上面这条法则,对此却可以解释为:“即便是对于同一个人,人生各个节点的困扰都是无法放在同一架天平上权衡的。因为心灵在每一个节点上所感受到的痛苦,对于那时的他而言都是真真切切的、整个世界的重量。”

以此所构筑的同理心并非伪善,也非毫无温度的飘渺之物,而是来自过往的某个自身的感同身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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